商洛日報——商洛之窗訊 劉春榮
早晨下鄉回來，看到案頭放著一張昨天的《商洛日報》，社會特刊版一幅初冬時節山上掛滿紅燈籠似的柿子樹撲入眼簾。那一樹掛滿枝頭的紅柿子和紅色的“滿山柿子紅”配圖文章題目，讓一股暖流瞬間涌遍全身，愜意！閱讀那篇文章，心里更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親切感幽幽升騰，特別是文中說昔日被父老鄉親視為珍寶的柿子，今天居然高掛枝頭，無人問津，不覺兩眼潮濕，透過被淚水模糊的視線，依稀看到自己童年與這火紅火紅的柿子結下的不解情緣，一個個和紅柿子之間發生的故事恰如動漫似的飄逸而來……
從前我家在丹江南面的山坡跟有一顆火罐柿子樹，樹干粗的一個大人都抱不住，整顆樹枝繁葉茂。
那一年霜降過后的一個暖陽中午，父親帶著我們姊妹幾個和母親，拿著很長很長的竹桿趟過冰冷冷的丹江河水，走過長長的沙石河灘，爬上一個很高很高土坎，來到我家那棵大大的柿樹下。我們不會上樹只好在樹下用夾桿夾柿子，父親一個人上樹搖柿子。天剛麻麻黑時，父親正搖的最后一枝上就剩下四五個柿子了，母親讓父親留下給鳥兒吃，但在那缺衣少食的年代，父親說多一個柿子，娃們就能多吃一口。父親的話音未落，“咔嚓”一聲巨響樹枝斷了，我們的心頓時提在嗓子眼。好在樹枝粗大，下降的速度緩慢，父親有驚無險……
我們家兄弟姊妹多，母親為了我們來年春天不挨餓，就把挑出來棚在樓門頭上已糖化的火罐柿子和稻糠皮、碎紅薯攪拌在一起做成炒面，稀米湯拌炒面結實不易消化耐餓。爛了的柿子就捂成柿子醋，來年春天挑上擔子走村串戶賣了換幾個零花錢，貼補家用。剩下爛的不要緊的一部分掰成柿子片，晾成半干后收起來，等冬天挑一太陽紅紅的日子拿出來再晾曬一下，裝進甕里潮霜，來年春天從甕里拿出一些潮了雪白雪白甜霜的柿片子可以充饑不挨餓，吃起來真是美極了。掰柿片是一件超爽的活兒，每次掰柿片的時候我們就把哪些已糖化的柿子瓤吃了，剩下純柿子皮，成了名副其實的柿片子。
那個時代家鄉的父老鄉親們把柿子看的是很珍貴的，有這樣一個笑話，說是在我家不遠的一個地方，那里帽盔柿子多，人們為增加家庭收入就用這帽盔柿子銑柿餅，賣的價錢是柿子的好幾倍呢，因此人們在夾柿子的時候是非常小心謹慎，舍不得讓柿子從樹上掉下來。有一年秋天一個人夾柿子時不小心從柿子樹上掉下來了，就大喊“哎呀，掉下來了。”旁邊的人就問：“是人還是柿子？”當聽到樹上的人說是人從樹上掉下來后，那人長噓一口氣：“我還以為是柿子掉下來了呢！”
可在物質生活豐富的今天，還有誰珍惜柿子呢？遠方的朋友夏寫過一篇《甜甜的柿子》的散文，當我讀了夏的“姥姥家隔壁有一個大大的柿園，農業社的牲口經常被放養在那里，牛糞成了自然的肥料，滋潤著這些柿樹。我和伙伴們經常在這里捉謎藏、爬高上低挖野菜，我們的眼睛總會盯著這些柿子樹，從樹開出小小的花朵到花的清幽淡雅彌漫整個村莊，再到后來，微風吹過，小花兒隨風成群結隊飄落下來，柿花落盡，花謝果來，柿樹終于掛果了。我會在柿子還是青色的時候，上樹摘上幾個，埋在姥姥的麥柜里，以后就有了事干，玩回來的我搬個小板凳，站在上面，開始在那深不見底的麥柜里搜尋我的柿子，那甜蜜蜜的柿子，曾經帶給我多少年少的快樂��！……柿子換上嬌滴滴的紅臉時就是秋冬時節了。紅彤彤亮晶晶的柿子個個由青變紅掛滿柿樹，將搟面杖粗的枝頭壓彎，垂下來的枝頭召喚著人們趕快來采摘……”讀著這篇優美的散文，我的心里激起一陣陣暖暖的漣漪，它漫過我孤獨的心田，漫過我遙遠的記憶，漫過我對火罐柿子久久不能忘懷的溫馨回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