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奧運會的后期,隨著越來越多的項目落幕,混搭同居也成了家常便飯,很多間宿舍的門上都掛著襪子,大多數上過大學的美國人對此都不會陌生,這就是個約定俗成的信號,告訴你里頭正上演精彩戲碼,還有“快走開,別來打擾我們”。
結束征戰的運動員們遵循本國奧委會的指令陸續離開奧運村,而他們空出來的宿舍則理所當然地成為了“勝地”。在悉尼奧運會的最后八天,美國飛碟射手約什·拉卡托斯偷偷違令留在了奧運村里,于是他見到了人生中最混亂的景象:射擊手空出來的公寓被尋歡的人們當做了“炮房”(他們真的就這么稱呼它的),有人在門口擺了個行李袋,里面裝滿了從奧運村診所里拿來的避孕套以方便進出的男女使用。“感覺就像我在奧運村里開了個妓院!”拉卡托斯說,“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放蕩行為。”
都是寂寞惹的禍?
這一切即使不在大家的預料之中,但仔細想想,其實也合情理。奧運選手大多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多年以來,他們訓練的強度堪比軍隊操練,而備戰奧運時則更加孤獨。“要想打上奧運會,你得每天從早上6點訓練到下午5點,你覺得我們哪里能找時間約會呢?”阿澤維多如是說。
然后突然之間,他們就被放在一個可以免受記者和父母打擾的封閉空間里,身邊滿是自己的同類。所有人都有著黃金般的身體和較普通人更為出眾的相貌,同樣的刻苦經歷則讓他們彼此理解,索羅說這跟在酒吧什么的地方不一樣,因為“在這里,搭訕變得很容易,你開頭只需要問一句‘你參加的是哪個運動’,兩個人就能迅速混熟。”
生理上的誘惑極難抵擋:在進村之后,許多運動員都降低了訓練強度,但吃的還跟平時一樣,他們每天依然攝入9000卡路里,但訓練量卻比平時低,于是多出來的精力就化作了人類原始的沖動。比賽之前由于興奮而導致的睪丸素則進一步催化了這種欲望,按照美國泳將埃里克·尚蒂的說法,“整個奧運村都變得很狂放,像一口大鍋一樣將所有人吞沒。”
更何況,無論你有著什么樣的口味,奧運村都能滿足你。女足姑娘?“都很性感,她們打扮得都跟搖滾巨星一樣,”一名男游泳選手說;那男體操運動員呢?金特納表示,“他們就像可愛的卡通小人。”雖然薩克拉莫尼必須看管著隊里的小女孩別鬧出亂子,但她自己畢竟也沒能免俗:“說到身材,還是游泳和水球選手最棒,他們的鍛煉全體現在上面了。至于搞徑賽的那些家伙嘛,北京奧運BMX小輪自行車銅牌得主;雖然他們平時都挺嚴肅的,但一旦放松下來,他們就會顯出招人喜愛的模樣。”
也有人將這視作一次探險的好機會,因為在奧運村里的相遇注定只是露水姻緣,于是選手們都在追求各種挑戰,比如說趁機接觸截然不同的文化。1976年蒙特利爾奧運會上,美國跳水隊的傳奇人物格雷格·洛加尼斯當時才16歲,第一次參加奧運會的他就跟蘇聯的男孩們打得火熱,還經常去對方宿舍參加聚會。他尤其震撼于蘇聯人對于性自由的詮釋:“從文化上來說,他們要更傾向于公開展現彼此的親密關系,而我著實被震撼了,因為當時我還在摸索自己的性取向。”洛加尼斯說他當時看中了一個蘇聯男孩,他蜷在對方膝蓋上,兩個人開始互相擁抱依偎,“我感到了一種深深的安全感。”那場邂逅并沒有下文,但對洛加尼斯的啟蒙意味卻不可小覷。1994年,洛加尼斯公開了自己同性戀的身份。
于是奧運村就是這樣的一個地方,按照1994年冬奧會高山滑雪選手凱莉·謝恩伯格的說法,就像愛麗絲夢游仙境一樣極具奇幻色彩:“在這里,你可以贏得金牌,還能跟一個性感火辣的帥哥共度春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