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梔子
又是初秋的季節,微涼的氣候,給人香甜的睡眠�?偸窃谶@樣的季節,喜歡看皎潔的月光,聽蟋蟀的鳴叫。它是那樣的清晰、明快和灑脫,給人一種寧靜、一種恬淡、一種深深的暢想,讓人心情平靜,讓人也不去想曾經很深的快樂、曾經很深的痛苦。就那么平靜的、不由自主地回歸遙遠的年少時代,然后想到了你……
思緒的確走得很遙遠,遙遠的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那竟然是1986年,一個我剛剛從小學踉蹌著爬進初中校門的歲月。那是一個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年代,一個不知情為何物的年代,沒有苦惱、沒有愛情,但卻屢屢回憶。所以,連我自己都很奇怪,因為這個鏡頭回放的情景總是發生在天籟聲聲的秋日之夜,年年歲歲都如此。于是,我很高興自己住在都市卻享受著鄉下人的生活,可以看到農人勞作,看到麥黃豆熟,看到草木枯榮,也可以聽到蟬聲陣陣,可以聽到蟋蟀奏樂。于是,任思緒回憶年少,讓心情撫今追思……曾經,我是那樣的年輕,那樣的狂躁,那樣的靦腆、那樣的無助�?芍辉谝凰�,三十年光陰從鬢角溜走,來不及回味、來不及思索,我就失去了少年,走過青年,滑入中年。我知道,當我明年再回想到這個年份的時候,我就要再給它加一歲了,心里惆悵就會更濃一些。
其實,那一年在我的印象中烙得最深的只是很小很小的兩件事。一件是我們開始接觸外語了,雖然我不曉得要刻苦學習,但還是發自內心的想學好知識跳出農門的。于是,就快樂冒著綿綿秋雨踩著泥濘的道路步行到十里外的小鎮,在那個僅僅只有10多個平方米大小的新華書店去買兩毛錢一本的英語單詞本。知識雖是沒有學好,但事情卻很深地烙在心底。另一件是因為吃豬肉挨打,其實我自己還沒吃上。那時候離家遠的孩子都是住校的,每天吃的就是糊湯飯就著從家里帶來的酸菜,連一星半點的油花子都看不到,想吃肉那可真是夢里的事。為了改善他們的伙食,學校買了我們家飼養的大肥豬給師生們作了一頓大燴菜�?赏碜粤晻r,一個叫劉霞珍的女生卻謾罵說學校給她吃的是母豬肉,粘糊糊的。我接過話說她是胡扯,我們家養的豬明明是壯壯實實“公子哥”。當我們爭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時任學校教導處主任的父親走進了教室,他連問都沒問一句就煽了我一個耳光。其實這一切早都煙消云散了,可是記憶卻總是讓我回到那個時候,一次又一次。
就這樣靜靜地躺在床上,聽著窗外的天籟之音,我突發奇想,希望你也在這樣的夜晚失眠,回憶那逝去的也許并不美好的童年和少年時光,回憶起曾經是你的同學的我,還有那段看似平淡而讓人不由懷念的青蔥歲月,即使絲絲縷縷,卻也刻骨銘心……